高三杂记二周目──新阵地后

关于联考

总起

高三上学期拢共大概是五次联考──新阵地是第二次。这个只有 13000 ~ 17000 人参加的联考，比起之前几万人的 Z20 来说算不上大，但是却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反刷题、反模板”的趋势已经很明显了，很多题型也就是根据高考来的……嗯，写不下去了，毕竟我只是编编『客观』的内容，真正为什么要写的原因，还是主观为主才对。不然为什么不写天域呢？（天域是全国联盟，参加的学校都是学军等强校。杭二貌似是自己考的，我也不太明白，这里就不提了）

语文

语文是个很神奇的科目，不论试卷难还是简单（选择题），成绩总是很稳定。这次试卷的选择题明显特别简单，我们班里面有一半是全对的，但是这样子平均分却是比 Z20 还要低下去一点点。主观题没什么好说的，因为参考答案写得并不是特别好，加上排版方面的失误（为了平均导致四分题的横线数量比六分题都多），我主观上很难评价，只能说总体上和 Z20 很像的感觉。

考完回来的那个晚上，有一位朋友想要“瞄一眼”我的语文作文。哎呀，我这种乱七八糟的会写，可是考场上怎么能写乱七八糟的东西呢？我说：“30分钟写的大作不能看喵。”把他回绝了。但是心里还是有点遗憾：哇塞，有人主动要看我写的东西诶。

作文确实是做到了“反刷题、反模板”。因为自己积累不足，所以考前很多时间是在看优化 38 套的作文资料，结果考试却考了一个“谷子经济”！？对，就是那个“谷子”。说来惭愧，这次六门课我没有一门时间来得及的，写作文不算审题只有 30 分钟了，哪里还有时间去想去扣什么点。全篇都是说理论证，错别字还有好几个，能写完已经是奇迹了，最后拿个 45 分也是知足了。我们班的最高分是 52 分，他从“谷子”延伸出去紧扣『文化』一点进行说理，这个思维就很不一样了，确实也是该学习的：看起来“反刷题、反模板”，但到头关联的还是那几个点──这和数学里面圆锥曲线用交点来掩盖本质的切线问题倒是有点类似了（无端联想）当然还可以有更好的想法。听说范文被骂得很惨，不过我没有看过。

最后考了 109 分。选择题错了一个古诗错了两个，这五分算是遗憾，其他的就不强求了。

数学

我觉得数学这次的绝对难度比 Z20 小很多很多，但是莫名其妙就是会失去分数──比如选择题的 1 3 8 三道题目，你说难吗？一点都不难！第一题是集合啊！难道你连 N 是自然数集都不知道了吗？结果我们班居然有 17 个人错了！？这可是理科创新班诶！怎么可以呢？第三题你说零的零次方有没有意义这个问题应该不知道吗？──诶还真可以不知道，因为课本上只说了零的负数次方没有意义，确实没有说零的零次方没有意义（坏笑）这道题错了二十多个，非常好我也是其中之一。

其他的没什么好说的了，要么就是最后一题难一点。参考答案给的方法真的是仅供参考了，哪里有人会去死算的？？？不可能有时间算的。正解应该是使用调和点列（极点极线的知识）与梅涅劳斯定理，通过平面几何的知识去证明恒成立。不过都知道上了高中平面几何退化是很正常的事情，没想到也情有可原。

我自己对于这门课也是遗憾的（哪门课不遗憾）。首先选择题错了一个罪该万死，多选最后一题少选了一个。因为前面花的时间有点久了，太着急居然把期望都算错了，到最后一题只有十分钟了，用极点极线马上拿出 1/3 ，就没有时间做最后一问了。如此 150 - 5 - 2 - 2 - 7 = 134 分。

英语

每次想到这门课我就难过（所有时候）我是典型的英语菜鸡：听力错了三个，阅读 B 篇错了三个？？？完型错了三个，词汇连 herbal 都不会写，甚至过去式都变错了，那么又是扣两个。做得不好的人，往往做得也不快，到应用文 + 续写只有三十几分钟了。最后应用文九点五分，续写十六分，遗憾离场──总分 117.5 分。身为英语菜鸡也不知道怎么评价，只能说没有想象中那么难，B 篇错三个与词汇的两个真的是太不应该了。

物理

物理就更搞笑了，可能早上第一门脑子不太灵光，选择扣了十一分！后面做着做着又没有时间了，到最后一题只有一两分钟了，写了个第一小题仓皇逃跑，甚至忘记写点坐标只拿了个电性分一分真的笑死了（满分十三分）。于是 100 - 11 - 12 = 77 分。结果一看这个成绩居然算高了！？赋分一赋直接 97 分。一想也是，我其他没错也挺逆天了，做过的同学应该都有体会，那些小的注意点与第一道大题目的脑筋急转弯我就不说了。不过倒数第二道大题貌似是个错题，因为如果你分过程计算的话，你会发现第一次下降 h 的高度那个电阻发的热量居然是个负值？但是全过程也可以写，也就是给我控了点时间吧。

化学

化学没什么好讲的，作为和我英语一样菜鸡的学科，补了这么久总算要有点回报了。虽然试卷不难，选择题还是被坑死了两个（那个晶体我认出来了结果第七题错了，可见我基本功很差），后面东错西错扣了五分，实考 89 分，赋分 97 分。嗯，也算是完成目标啦！

地理

最遗憾的科目──所以我说世事无常，总能跳出我的设想。之前 Z20 那次考了段一赋分 99 分我以为我无敌了，结果这次……我怀疑出卷老师真给他找到文理思维差异了：之前那次我和另外三个同学的平均分是 98 分，这次只有 87 分了！？以前都是我们按着文科班的那一帮在地上打（地理是理科对吧），结果这次两极反转了哈哈……更不能接受的是我选择题还涂错了两个！哇，涂卡都能涂错的嘛大哥~？要是考得高还好，涂错四分影响不大。问题是我这次考得不高哇，涂错四分就是赋分扣四分。最后实考 58 分赋分 89 分，真的这辈子没考过这么差的分数只能说。我 95 都接受不了的人，告诉我考了 85 分……啧，还是继续加油吧！

小结

最后总分 109 + 134 + 117.5 + 97 + 97 + 85 = 639.5，段名次 46，联盟名次未知。你不要看我上面写了这么多“遗憾”的内容，其实这个成绩出来的时候我还是很……心情很复杂。因为自从成绩退步以来，我的名次就没有上过段前五十，最差甚至到了段九十。但是我相信我总可以返回段二十的，你看我这次这么多遗憾……地理……是吧？算是小小的鼓励吧。

所以这可能才是我为什么要写的真正原因。

后两周

出分数后，我去老师的办公室。

刚考完时，段长来说了有关培优的事情。因为之前自己成绩太差了，暑假与开学初的强基培训都没得参加，想着强基也不一定有的去，我也只能这样子宽慰自己了。这次培优的内容倒不是强基而是首考。班主任拿来名单的时候，我一看，果然没有我──但是每个班可以加几个名额，老师就问有没有人想加的。我的脑子里面一直盘旋着学长的一句话：“要利用身边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虽然成绩还没有出，但是我怎么也不想错过了。举起手，我的心不知道为什么跳得很快。

想去，也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去的，必须得是候选名单上面的人才可以。我一看，自己刚好是本班的倒一……好歹是可以去了。班主任去和段长说的时候，段长还有点犹豫。因为这次名额是严格限制的，我这么个段 90 的多少是有点过分了（还好之前考得好不然不可能在候选名单上面）。但是班主任就说了：我答应都答应出去了，我们学生之前可是考过段十一的，你要么就都收了，要么都别加了。我算是以这种耍赖皮的方式，在微格教室要到了一个位置。

当然，这些都是班主任之后跟我说的了。这次考了段前五十，去上课也算是名正言顺了。

现在是十月十八日 23 点 58 分 25 秒，我坐在电脑前面写着字。嗯……我一看，写了啥呀这都，要分析好像也没分析，纯粹是一厢情愿的情绪输出吧？我本来还想写六七千字呢，但是现在只有两千五。

第一节课是物理。第一次踏进微格教室，哪知道墙上全都是之前的清北学长──好吧，这些对我来说太遥远了，还是看看面前的老师吧。看过我日记的都知道（当然应该是没看过），我一直对我们班的物理老师有很大的意见：上课只能讲基本模型，难题目是不讲的，答案是不超的。好几次半节课花在前面的小题目上面，对着一个基本模型讲来讲去，到最后五分钟了知道要讲难题了，你知道他是怎么讲的吗？他居然说他也不会所以看答案了？？？然后就把答案给我们看，最逆天的是只抄表达式不抄结果的。我去我两个式子当然知道但是不就是难在计算吗？我不止一次去他办公室要原卷答案来，这还不如我自己刷题呢。每天上课都很痛苦，抱着“万一有有用的东西”的心态听完了才发现是巧克力味的答辩。所以渐渐的我也和大部分同学一样当自修了。我真的不喜欢我们班的物理老师，别的老师都这么负责，他么不想上课直接在办公室『出差』，我都懒得说了。

我知道差距很大，但是没想到差距那么大。我不太好直接表示出来，毕竟我不可能把五个小时的课给你上一遍。我就这么说，一份嘉兴卷子，他可以做整整 54 页的 PPT。这可不是为了我们公开课才特意做的，这是他们平常上课的课件哇。公开课的 PPT 可是 66 页呢。一看桌面，全都是 Word 与 PPT，U 盘里面也是，我不知道说什么了。

当然啦，数量怎么反映质量呢？但是我上过他的课了，讲得是真的好，只是这个真的很难形容罢了。一定要说，比如他可以发现这个题目隐藏的难点（有一个高压输电的题目，看看很好做，但是如果把题目中一个看似理所当然的条件拿掉，就变得非常困难──而这恰恰是我们觉得很稀疏平常的东西），可以从一个简单的空气阻力问题延伸到电磁感应问题，可以从『合理性』『是否可以计算』等角度极大地优化流程。原来，很多题目不用计算也可以做得又快又正确，当然这里面有很强的技巧性，不是一朝一夕听听五个小时可以掌握的。他给我们展示了他的学生的笔记──字迹不算好看但是干净，主要是内容全都是精炼的结论，还不单单是结论而是结合推导的。有一道俄罗斯的联赛题目我印象很深，但是这里肯定是写不了了（如果不是半夜三更也许我真的可以扯一扯）。总之单从物理一门我就……像我说的，我知道差距很大，但是没想到差距那么大。五个小时，3 + 2 ，虽然很累，但是我从来没有这么精神过。下课之后，我真觉得我的手，是举对了。

第二次是英语培优。刚开始还以为讲卷一呢，不过想想确实没什么好讲的。发下来的资料一看：不都是写过的续写吗？结果上完后，给我吓哭了──字面意义上的。你能想象这节英语课对我的杀伤力有多大吗？我自己都很难想象：哪里有人上课还能上哭的？？？但是……我一直以来都觉得我们英语课的质量很好，之前有老师来我们班听课，下课都把我们老师围得水泄不通：哇你们平常都这样子上课都吗？词汇量压力好大！确实，每次看英语续写范文，尤其是第三篇在考场外面写的，那词汇，真的是想都不敢想。精不精准我不知道，难是难倒我了。我尝尝整篇整篇背诵续写，只是希望自己可以写得好一点。

但是那个老师不一样哇。她首先语言方面就提三个点：对比、具象、重复。她通过这三件事做到了我们一直想做但是从来都不敢做而且做不好的事情：把一个情节合理地进行扩充。这太逆天了，几乎可以用到所有地方──你知道的，现在高考情节是不容易偏离的，但是情节线明显短了，很多时候你不得不加情节。问题是你知道你的情节对吗？像今年六月份的高考续写，段一都知道要准备道歉了，但是怎么写呢？写一封信、准备饼干，还能做什么呢？所以你看，那时候的高考范文就是把大量的篇幅都放在了做饼干上面，用细腻的描写得了 23 分。可是做饼干是主要情节吗？压根不是啊……我想没有哪个人会觉得做饼干写这么多是合理的，无非是不知道写什么了，动作描写的句子背了很多，所以这样子写。嗯……她的方法解决了“没什么好写”的问题，用三个“I should not …”的重复 + 具象 + 对比，直接填充完了！？在场的没有不被她的文章打动的。她说，她的一位学生对她说过一句话就是，我为什么考 145 分，为什么续写这么好，因为我在写生活。没有生僻词汇，没有人看不懂，但所有人都觉得，这就是比那些看起来富丽堂皇的文章好……打动人心啊。这样的例子还有好多，比如描写一个相机，写一个转学生的适应，都一样……但是这么写，难道就比那样写简单吗？非也，反而是更难了。她读了多少文章啊，随便拿一段《麦田里的守望者》里面的文字──又是一阵惊叹──这不就是第二段道歉的内容！？这可是名家的文字，不是随随便便写得都比你好？可是你看这哪里有生僻词汇……大量的积累大量的背诵仍然是不可或缺的，当然这种思路是绝对宝贵的。至于那个饼干……哎呀做好的直接拿出来不就得了吗？

想到我们上课的时候了。因为范文就是写饼干嘛，所以老师也强调要写做饼干。这下好了，第一稿没有人写做饼干的，第二稿全写做饼干的。上课的时候还有人在问，这样写确实很好，但是评分标准是什么？结果人家就是高考改卷老师，你怎么说？

后面讲情节（前面其实是语言），我还斗胆回答了个问题──一群大佬盯着我这么个 117.5 分的看多少有点给我上强度了。可惜还是差了一点……

下课之后我就偷偷躲到办公室去哭了。首先是因为开心，我居然可以上到比我班主任还要好的英语课，当然我知道这种课肯定是她集其精华而成的东西，但是恰恰是因为精华所以让人震撼；其次是因为伤心，我知道我的积累对于使用这种方法真的差远了，而且我的卷一让我根本还到不了了精进续写的程度──我首先得有时间留出来写文章才可以；最后，我突然就想到，我为什么要好好学习，我为什么要这样子一步步冲上来，我为什么要放弃自己的时间来上课，我为什么要上一个好的大学，不就是为了接受好的教育，不就是为了以后可以有更多的机会上到这种课吗？我一直觉得学习很有意思，真的很有意思。我不喜欢敷衍的老师，比如我的物理老师。我喜欢这样的老师，甚至这可以让我流泪。

其实大家都挺乐观的，我也很幸运可以在这样一个集体里面。中途休息的时候我们太活跃了，以至于再次上课时，那位老师都忍不住的说：你们的老师有你们这样的学生，真的是老师的幸福。

这周是运动会。运动会的前一天晚上，我们偷偷打好 50 个红彤彤的气球，一人一个牵在手上。哇那个场景，教室里面感觉充满了节日的气息，好有活力……我们一起在夜色下练习开幕式，比如大国旗要在气球收起来（不允许放飞）之后从后面盖上来。这种和同学相处的时光真的很美好很珍贵。

结果第二天一来，气球全部『阵亡』了。没有一个可以飞得起来的。想要再打，氦气又用光了。没办法，我们突然想起物理培优老师给我们分享的一个小故事……于是大家全都手握物理课本，气球、国旗都不要了，连口号都换成了“角标、匝数！等效电路！”──喊得比之前响的多得多。

同学说，我们真的是个乐子，把昨天晚上都乐子掉了。

最后是化学培优，是镇海的。可能之前震撼太大了，也有可能我的化学老师确实也太厉害了，上完感觉也没什么稀奇的东西，不都是讲过的吗？而且我明显感觉他是收着讲的，明明有更好的方法他居然不说……我翻开我厚厚的化学笔记，他讲一个，我就翻到对应的一页。我看我旁边的实验班同学怎么不翻呢，我就问，你们没有教过这些东西吗？

“没有。”

同一个学校的区分度，在此时也体现出来了。

老师说我真是个小孩子──我还在哭呢。

要了一张请假条，放学之后，我就回家去了。半夜，我打开网易云──八九月份听歌总的时间都没有三个小时──搜索了一首歌，一首我明明最近没有听过却莫名占据我大脑的一首歌……

听着听着，我全身都热起来，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下来：我说我真的老了，听歌也能哭了。